失敗藥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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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敗藥品
祁溫刻又往前移動了一段距離才翻了回來，和餘蔔洛左右夾擊將剩下的怪物困在了中間。
餘蔔洛盡量縮小六芒星的攻擊範圍，以免誤傷了祁溫刻。但這群東西並非完全沒有智力，看出巫術的限制後紛紛往祁溫刻那邊跑去。他無從下手，只能幹看著上將被圍了起來。
好吧，這樣看來，巫師練習射擊也不是沒有道理。
祁溫刻被圍起來後沒有絲毫慌亂，單手持槍懟著離自己最近的怪物，下一秒，血花炸開，一股淡淡的焦味也隨之蔓延。
上將接連開出幾槍，很快他就發現，這些東西根本殺不死！祁溫刻嘴唇抿成了一條線，收掉槍甩出了一把軍用匕首。
“我把他們引到水泥墻那邊，你用巫術試試能不能殺死，不用留活口了。”
如果這些是實驗失敗品，那被封進水泥裏就很好解釋了。實驗員無法殺死這些失敗品，又不能放任他們出去成為禍害，只好將這些怪物封起來。
祁溫刻擔心的並不是面前這些怪物，而是他始終不願意相信的一個猜測。
如果實驗員裏有巫師，以巫師的破壞力應當不至於拿這些怪物沒法，如果沒巫師，那就是人類在拿巫師做實驗，變成怪物的那兩個人類或許是被不小心感染了。
不論是出於什麽目的，這樣的結果都會給人巫兩族帶來極大的打擊，兩族交好的局面也會難以維持。
他倒希望餘蔔洛的巫術也殺不死這些怪物，最起碼給他留了一絲僥幸。
餘蔔洛朝欄桿下看去，先前掉下去的那個巫師似乎不會上樓，只是惡狠狠地盯著上方。
“祁溫刻，把這些東西打下去，他們不會上樓。”
“取證還沒結束，不能在下面用巫術，會破壞樣本。”
餘蔔洛皺眉，手上一直托著六芒星。
他第一次看祁溫刻肉搏，出招快而狠，長腿一掃就能掃倒一片。與巫師不同的是，人類格鬥都有固定的基礎模式，在此基礎上調整出最適合自己的方式。
以前上課的時候餘蔔洛了解過人類的一些基礎招式，他能看出來祁溫刻把好幾套揉在了一起，去掉了所有較為柔和的招式，出手就是沖要對方的命去的。
難怪外界對他的評價會有那樣極端的說法，這個人類的身手，跟巫師對打怕是也能打上幾個回合。
貴族培育學校也會有人類中的精英來觀摩學習，但他從沒見過這樣強悍的人類，所以才一直認為人類都很弱小。這位上將確實刷新了他對人類的認知。
以一敵十祁溫刻絲毫不落下風，很快把十幾個怪物拉扯到了墻內：“餘蔔洛，殺了他們。”
殺了他們？但祁溫刻自己也在裏面啊。
“不用管我，我躲得開。”
聞言，餘蔔洛不再猶豫，紅色的六芒星漸大，光波穿透墻體射出，卷起一陣狂風，連帶著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灼熱。
光波消失後，他還沒看見祁溫刻出來。餘蔔洛心下一驚，暗道不好。人類怎麽可能躲得過巫術，還上將呢，怎麽會逞能幹出這種事啊！他怎麽就信了祁溫刻，覺得他什麽都能辦到！
他往前走了兩步，沒留意腳下，絆了一跤絆進了面前的廢墟。餘蔔洛瞬間弓起身子，貓爪張開，預備降落姿勢。然而，他再次撞進了一個寬厚的胸膛。
上將自己也沒想到他剛從廢墟裏出來會接住一只撲過來的小貓，下意識地把人抱在懷裏後才回過神來，放在小貓腰間的手僵了一下，慢慢地挪開了些。
“餘蔔洛，你很喜歡往人懷裏撲。”
餘蔔洛站穩身子，臉燒得厲害。大約是覺得丟人，他一時沒能想到什麽辯駁的話。
“下次這種要求可以直接提出來，我不會拒絕的。”
男人似乎輕笑了一聲，他聽出來了，祁溫刻根本就是故意在嘲笑他！
“我沒有！我是想看看你怎麽還不出來，不小心被絆了的。”
“嗯，理由正當。”
理由正當？！什麽鬼！直到祁溫刻越過他往樓下走，餘蔔洛這才反應過來，氣急敗壞地喊：“我沒有故意占你便宜！”
上將回頭看了他一眼，朝樓下擡了擡下巴：“下面還有一個。”
餘蔔洛貓耳豎在頭上，跑了兩步超過祁溫刻，順帶踩了男人一腳，在他的皮靴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印記。
他沒用大範圍巫術，只幻出一片六芒星結果了樓下落單的怪物。
二樓已經徹底毀了，沒有什麽掃描價值，於是他拿著掃描儀在每一間實驗室轉了一圈，把細節補全，再次檢查後結束了自己的任務。
祁溫刻的采樣工作也很快完成。餘蔔洛在收集箱中看見了那把軍用匕首。
“你怎麽把自己的刀也放進去了？”他提起裝著刀的密封袋問。
“上面有采集的怪物組織樣本。”祁溫刻拿過密封袋重新放回箱子，上鎖後拎起來往前走去：“走吧，回去了。”
所以剛剛他在打架的時候還順帶取樣了？餘蔔洛再次被祁溫刻震驚到了。
回到和平體驗店後，祁溫刻把箱子交給了利安。他脫了外套掛在門口，問：“累不累？”
餘蔔洛搖頭。
“那去看看小巫師們吧。”
他和祁溫刻一起去了巫師居住區，孩子們的狀況似乎有所好轉，大多都打了針睡過去了。
“感謝店長和副店長，感謝利安，他是一個很厲害的人類。”馮褚征向兩人行了一個標準的巫師禮。
“應該的。”祁溫刻點頭。
“馮褚征，我想取一些他們的血液樣本和□□樣本送到巫師星球檢查。”餘蔔洛說。
“沒問題，我這裏保存了樣本，自發病以來每天的都收集了，日期和初步檢驗結果都有。”馮褚征從儲物櫃中抽出一個鐵皮箱子遞給餘蔔洛。
“你的那些幫手都是巫師嗎？”餘蔔洛問。
“是的。”
“那你們之前有沒有在星球發現什麽可疑生物，或者暴斃的人類和妖獸？”
“都沒有。由於戰亂，未能擬人態的生物都躲起來了，它們的巢穴並不容易發現，目前只有暴斃的巫師。”
回到房間後，祁溫刻先進了浴室。餘蔔洛把箱子送回巫師星球後坐在書桌旁打開了通訊器。
界面依然停留在祁溫刻的那張照片。拍完後他沒來得及看，這會兒才發現祁溫刻居然是看向鏡頭的。
上將臉上沒有什麽表情，戴著白色手套的右手上還拿著一個密封袋。餘蔔洛記得他拍的時候男人明明是低著頭的，怎麽拍出來就變成擡頭了，這時候上將就已經註意到他了？
工作通訊器的像素不好，拍出的照片有些模糊，不然祁溫刻的眼睛一定是黑而亮的，像黑曜石一般，餘蔔洛想。他把照片發送到自己的私人通訊器上，刪掉了手裏的原圖。
當晚，當他洗完澡準備出去的時候，他驚恐地發現自己沒辦法變成貓了！
怎麽會這樣！他沒拿浴巾，衣服被丟到了清洗櫃裏，清洗還沒結束，總不能就這樣出去吧。
餘蔔洛是想叫祁溫刻幫忙的，但是一想到白天被誤會故意占便宜，他是一萬個不願意開口。這樣肯定又會被誤會了。
算了，等一會兒吧，清洗櫃已經開始烘幹了。他抱著腿蹲在地上，貓耳蔫巴巴耷拉在頭上。
正當他百無聊賴地摳著墻，浴室外忽地響起嘀嘀的兩聲警報，他擡起頭，下一秒眼前就陷入了黑暗。
“……”
怎麽好端端的突然停電了！
餘蔔洛怕的東西不算少，但大多他都可以忍受，除了被關在封閉黑暗的空間。生理上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，他指尖發抖，當即站起來，沖外面大喊：“祁溫刻！祁溫刻！”
沒人應他。祁溫刻不應該在外面嗎，為什麽不理他。
“祁溫……刻……”他雙腿發軟，僵在原地動彈不得，黑暗中好像有無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嚨。
不可以，不可以，不可以失聲——祁溫刻，為什麽不回答他……
“嗚……”他抓著脖子，呼吸慢慢變得困難。他強迫自己出聲，可發出的只有微弱的嗚咽，硬生生給自己逼出了滿眼的淚水。
會死的……會死的……誰來救救我。餘蔔洛張著嘴，瀕死似的喘氣。
他無力地滑坐到地上，墻壁上的水珠太涼了，涼得他止不住地哆嗦。
“餘蔔洛，你先出來吧，供電出了點問題。”祁溫刻敲門。
他掙紮著伸手，胳膊卻怎麽也擡不起來，渾身肌肉緊繃，腿都要抽筋了。他用盡力氣往墻上撞，試圖發出一點聲響好讓祁溫刻進來，但他根本辦不到。
“啊……”他發不出聲音，也動不了，淚水斷線似的從眼中掉出，滾燙的淚滴砸在他的胸膛。真的要喘不過氣了……
浴室的門被大力敲了幾下：“餘蔔洛，不說話我進來了。”
門被撞開，應急手電的白光打在他身上，很快又移去別的地方。祁溫刻出去取了一條浴巾給他裹上，一手提著應急手電，一手把他抱到了床上。
“餘蔔洛，還好嗎？”
他的臉被很輕地拍了兩下。餘蔔洛努力睜眼，但看不清面前男人的臉，雙眼像是被淚糊住了一般，怎麽也睜不開。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在呼吸，甚至感受不到自己是死是活。
有了應急燈，屋內還算亮堂，但他依然覺得很黑，是那種無邊無際、要吞滅人的黑，仿佛無數潮漲潮落後，終於將力竭的人拖入深海，拖進永無天日的地獄。
再一眨眼，蒙面的男人出現在他面前，手裏是一根栓過他的鐵鏈，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他，腳邊是凹凸不平的鐵桶。
餘蔔洛絕望地閉上了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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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溫刻又往前移動了一段距離才翻了回來，和餘蔔洛左右夾擊將剩下的怪物困在了中間。
餘蔔洛盡量縮小六芒星的攻擊範圍，以免誤傷了祁溫刻。但這群東西並非完全沒有智力，看出巫術的限制後紛紛往祁溫刻那邊跑去。他無從下手，只能幹看著上將被圍了起來。
好吧，這樣看來，巫師練習射擊也不是沒有道理。
祁溫刻被圍起來後沒有絲毫慌亂，單手持槍懟著離自己最近的怪物，下一秒，血花炸開，一股淡淡的焦味也隨之蔓延。
上將接連開出幾槍，很快他就發現，這些東西根本殺不死！祁溫刻嘴唇抿成了一條線，收掉槍甩出了一把軍用匕首。
“我把他們引到水泥墻那邊，你用巫術試試能不能殺死，不用留活口了。”
如果這些是實驗失敗品，那被封進水泥裏就很好解釋了。實驗員無法殺死這些失敗品，又不能放任他們出去成為禍害，只好將這些怪物封起來。
祁溫刻擔心的並不是面前這些怪物，而是他始終不願意相信的一個猜測。
如果實驗員裏有巫師，以巫師的破壞力應當不至於拿這些怪物沒法，如果沒巫師，那就是人類在拿巫師做實驗，變成怪物的那兩個人類或許是被不小心感染了。
不論是出於什麽目的，這樣的結果都會給人巫兩族帶來極大的打擊，兩族交好的局面也會難以維持。
他倒希望餘蔔洛的巫術也殺不死這些怪物，最起碼給他留了一絲僥幸。
餘蔔洛朝欄桿下看去，先前掉下去的那個巫師似乎不會上樓，只是惡狠狠地盯著上方。
“祁溫刻，把這些東西打下去，他們不會上樓。”
“取證還沒結束，不能在下面用巫術，會破壞樣本。”
餘蔔洛皺眉，手上一直托著六芒星。
他第一次看祁溫刻肉搏，出招快而狠，長腿一掃就能掃倒一片。與巫師不同的是，人類格鬥都有固定的基礎模式，在此基礎上調整出最適合自己的方式。
以前上課的時候餘蔔洛了解過人類的一些基礎招式，他能看出來祁溫刻把好幾套揉在了一起，去掉了所有較為柔和的招式，出手就是沖要對方的命去的。
難怪外界對他的評價會有那樣極端的說法，這個人類的身手，跟巫師對打怕是也能打上幾個回合。
貴族培育學校也會有人類中的精英來觀摩學習，但他從沒見過這樣強悍的人類，所以才一直認為人類都很弱小。這位上將確實刷新了他對人類的認知。
以一敵十祁溫刻絲毫不落下風，很快把十幾個怪物拉扯到了墻內：“餘蔔洛，殺了他們。”
殺了他們？但祁溫刻自己也在裏面啊。
“不用管我，我躲得開。”
聞言，餘蔔洛不再猶豫，紅色的六芒星漸大，光波穿透墻體射出，卷起一陣狂風，連帶著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灼熱。
光波消失後，他還沒看見祁溫刻出來。餘蔔洛心下一驚，暗道不好。人類怎麽可能躲得過巫術，還上將呢，怎麽會逞能幹出這種事啊！他怎麽就信了祁溫刻，覺得他什麽都能辦到！
他往前走了兩步，沒留意腳下，絆了一跤絆進了面前的廢墟。餘蔔洛瞬間弓起身子，貓爪張開，預備降落姿勢。然而，他再次撞進了一個寬厚的胸膛。
上將自己也沒想到他剛從廢墟裏出來會接住一只撲過來的小貓，下意識地把人抱在懷裏後才回過神來，放在小貓腰間的手僵了一下，慢慢地挪開了些。
“餘蔔洛，你很喜歡往人懷裏撲。”
餘蔔洛站穩身子，臉燒得厲害。大約是覺得丟人，他一時沒能想到什麽辯駁的話。
“下次這種要求可以直接提出來，我不會拒絕的。”
男人似乎輕笑了一聲，他聽出來了，祁溫刻根本就是故意在嘲笑他！
“我沒有！我是想看看你怎麽還不出來，不小心被絆了的。”
“嗯，理由正當。”
理由正當？！什麽鬼！直到祁溫刻越過他往樓下走，餘蔔洛這才反應過來，氣急敗壞地喊：“我沒有故意占你便宜！”
上將回頭看了他一眼，朝樓下擡了擡下巴：“下面還有一個。”
餘蔔洛貓耳豎在頭上，跑了兩步超過祁溫刻，順帶踩了男人一腳，在他的皮靴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印記。
他沒用大範圍巫術，只幻出一片六芒星結果了樓下落單的怪物。
二樓已經徹底毀了，沒有什麽掃描價值，於是他拿著掃描儀在每一間實驗室轉了一圈，把細節補全，再次檢查後結束了自己的任務。
祁溫刻的采樣工作也很快完成。餘蔔洛在收集箱中看見了那把軍用匕首。
“你怎麽把自己的刀也放進去了？”他提起裝著刀的密封袋問。
“上面有采集的怪物組織樣本。”祁溫刻拿過密封袋重新放回箱子，上鎖後拎起來往前走去：“走吧，回去了。”
所以剛剛他在打架的時候還順帶取樣了？餘蔔洛再次被祁溫刻震驚到了。
回到和平體驗店後，祁溫刻把箱子交給了利安。他脫了外套掛在門口，問：“累不累？”
餘蔔洛搖頭。
“那去看看小巫師們吧。”
他和祁溫刻一起去了巫師居住區，孩子們的狀況似乎有所好轉，大多都打了針睡過去了。
“感謝店長和副店長，感謝利安，他是一個很厲害的人類。”馮褚征向兩人行了一個標準的巫師禮。
“應該的。”祁溫刻點頭。
“馮褚征，我想取一些他們的血液樣本和□□樣本送到巫師星球檢查。”餘蔔洛說。
“沒問題，我這裏保存了樣本，自發病以來每天的都收集了，日期和初步檢驗結果都有。”馮褚征從儲物櫃中抽出一個鐵皮箱子遞給餘蔔洛。
“你的那些幫手都是巫師嗎？”餘蔔洛問。
“是的。”
“那你們之前有沒有在星球發現什麽可疑生物，或者暴斃的人類和妖獸？”
“都沒有。由於戰亂，未能擬人態的生物都躲起來了，它們的巢穴並不容易發現，目前只有暴斃的巫師。”
回到房間後，祁溫刻先進了浴室。餘蔔洛把箱子送回巫師星球後坐在書桌旁打開了通訊器。
界面依然停留在祁溫刻的那張照片。拍完後他沒來得及看，這會兒才發現祁溫刻居然是看向鏡頭的。
上將臉上沒有什麽表情，戴著白色手套的右手上還拿著一個密封袋。餘蔔洛記得他拍的時候男人明明是低著頭的，怎麽拍出來就變成擡頭了，這時候上將就已經註意到他了？
工作通訊器的像素不好，拍出的照片有些模糊，不然祁溫刻的眼睛一定是黑而亮的，像黑曜石一般，餘蔔洛想。他把照片發送到自己的私人通訊器上，刪掉了手裏的原圖。
當晚，當他洗完澡準備出去的時候，他驚恐地發現自己沒辦法變成貓了！
怎麽會這樣！他沒拿浴巾，衣服被丟到了清洗櫃裏，清洗還沒結束，總不能就這樣出去吧。
餘蔔洛是想叫祁溫刻幫忙的，但是一想到白天被誤會故意占便宜，他是一萬個不願意開口。這樣肯定又會被誤會了。
算了，等一會兒吧，清洗櫃已經開始烘幹了。他抱著腿蹲在地上，貓耳蔫巴巴耷拉在頭上。
正當他百無聊賴地摳著墻，浴室外忽地響起嘀嘀的兩聲警報，他擡起頭，下一秒眼前就陷入了黑暗。
“……”
怎麽好端端的突然停電了！
餘蔔洛怕的東西不算少，但大多他都可以忍受，除了被關在封閉黑暗的空間。生理上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，他指尖發抖，當即站起來，沖外面大喊：“祁溫刻！祁溫刻！”
沒人應他。祁溫刻不應該在外面嗎，為什麽不理他。
“祁溫……刻……”他雙腿發軟，僵在原地動彈不得，黑暗中好像有無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嚨。
不可以，不可以，不可以失聲——祁溫刻，為什麽不回答他……
“嗚……”他抓著脖子，呼吸慢慢變得困難。他強迫自己出聲，可發出的只有微弱的嗚咽，硬生生給自己逼出了滿眼的淚水。
會死的……會死的……誰來救救我。餘蔔洛張著嘴，瀕死似的喘氣。
他無力地滑坐到地上，墻壁上的水珠太涼了，涼得他止不住地哆嗦。
“餘蔔洛，你先出來吧，供電出了點問題。”祁溫刻敲門。
他掙紮著伸手，胳膊卻怎麽也擡不起來，渾身肌肉緊繃，腿都要抽筋了。他用盡力氣往墻上撞，試圖發出一點聲響好讓祁溫刻進來，但他根本辦不到。
“啊……”他發不出聲音，也動不了，淚水斷線似的從眼中掉出，滾燙的淚滴砸在他的胸膛。真的要喘不過氣了……
浴室的門被大力敲了幾下：“餘蔔洛，不說話我進來了。”
門被撞開，應急手電的白光打在他身上，很快又移去別的地方。祁溫刻出去取了一條浴巾給他裹上，一手提著應急手電，一手把他抱到了床上。
“餘蔔洛，還好嗎？”
他的臉被很輕地拍了兩下。餘蔔洛努力睜眼，但看不清面前男人的臉，雙眼像是被淚糊住了一般，怎麽也睜不開。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在呼吸，甚至感受不到自己是死是活。
有了應急燈，屋內還算亮堂，但他依然覺得很黑，是那種無邊無際、要吞滅人的黑，仿佛無數潮漲潮落後，終於將力竭的人拖入深海，拖進永無天日的地獄。
再一眨眼，蒙面的男人出現在他面前，手裏是一根栓過他的鐵鏈，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他，腳邊是凹凸不平的鐵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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